作者:妙薇

他虽死了,但其笔下的英雄人物却活现荧光幕……

古龙去世半年了,音容俱渺。但每次酒后闲聊,总会提起古龙,也总带着袅袅余哀。大抵古龙这‘来得快意,去得潇洒’的一生,有太多的故事,加上笔下无数的故事,恐怕千秋万载也听不厌,说不完。

我非武侠小说迷,邓十分喜欢古龙小说的人物,他笔下的英雄各自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浪子情怀与性格独特的江湖侠气,像风流盗帅楚留香、四条眉毛的陆小凤、眼瞎心明的花满楼、小李探花李寻欢……以及许多江湖奇士,武林侠客,都成了家传户晓的人物,掀起惊浪狂潮。

跌入十丈软红尘

古龙笔下的女子也是韵味不同,各有讨人欢喜之处,风尘女子,这点他生前有所解释:

风尘中的女孩心里往往会有一种不可对人诉说的悲怆,行动间也往往会流露出一种对生命的轻蔑,变得对什么事都不大在乎,做事的时候,往往就会带着种浪子般的侠气。对于一个本身血液中竟流着浪子血液的男孩来说,这种情怀,正是他们所追寻的,假如一跌入十丈软红尘,就很难爬出来了。

古龙一生多少次跌入十丈软戏尘?恐怕他自己也算不清楚。

他的婚姻失败,两任妻子都下堂求去;他恨不得爱尽天下美女,却不能贯彻始终,所以他的恋爱也不算成功。所有的红颜知己不过是他生命中的过客,一个个在他面前出现、消失……这些女子,大部分已收藏在他的小说中,让他怀念。有时他也会想:

“在我那一阵终日忙着去灌溉野生的蔷薇时,是不是也有幽兰为我枯萎?”想到这一点,古龙也会自我陶醉的。

其实他心中的结不只爱情,还有的是亲情。上一代的结在他心中纠缠了数十年,直到他父亲病危时才肯父子相认,原谅了父亲早年弃家的行为;但他又几乎把这个结留给他的下一代——他自己的三个独生子自小就没有父亲的照顾,他们会原谅古龙吗?

解不开的情意结,演化成小说中千丝万缕的恩怨情仇,衍生出许多古龙式的风流句——‘手中无剑,心中有剑。’‘最亲密的朋友就是最致使的敌人。’……个中道理,谁人明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句话,他要比别人体会得更早、更真、真切。因为“当别人还正‘背书上学去’的时候,我已经‘开拓江湖载酒行’了。”这是他对自己的解说。

酒中大将

在古龙活着的时候,最亲密的朋友是酒,他几次在生死边缘上打滚,最舍不得还是酒。早几年医生对他说,不喝酒,可以多活几年。他却说,要不喝酒,宁可不活!终于就一醉不醒,正是求醉得醉,选择了他要选择的。

古龙曾对友人说,他其实不是爱酒的味道,而是爱喝酒时的朋友,还有喝酒时的气氛和趣味!这些气氛只有酒才能制造出来。因此竟有一个晚上五个人喝二十八瓶XO的纪录。

他也尝试过戒酒静养,然而在文字中仍不忘喝酒的乐趣,他在一篇文章中提到,曾与学术界中的‘名人’、‘大将’喝过酒、拼过酒。文中有一段他这样写: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喝酒的人虽多,真正能称为大将的,却没有几个。
在影剧圈里,王羽是真的能喝,非但能连尽十余杯面不改色,而且能长期抗战,再加上他的出手灵敏、反应快,猜拳也是顶尖高手,酒不胜拳胜,就是拼不醉你,还是一样可以把你放倒。
余少强也是高手,喝酒又快又稳又狠,只要一看闪机会,有时甚至会一连敬你几大杯,而且喝的都是既不加冰也不加水的纯白兰地,一直要喝到躺下为止。”

“要他躺下,可真不容易。其余的人之中,张冲喝酒极稳,很少醉。曾志伟是个很好玩的朋友,喝酒也痛快,有一次要统鹏,曾经被我骗了一次,连尽三大杯精纯白兰地,此后逢人叫苦,说我不够意思。”

“在女孩中,杨丽花素有酒名,大家都知道她能喝。陈丽丽也不错,罗维的夫人也是‘大将’只不过罗大导只赌不喝,罗夫人的酒也就不多喝了。”

“其实女星中真正能喝的是李菁,一两瓶XO下去,当它没事;恬妮喝伏特加如喝开水,都是女中豪杰,可敬可佩。”

由此可见,酒与朋友,对古龙是不可分的。文中另一段他写道:

“不喝酒之后,别的倒也没什么,只不过觉得日子变得长了些,朋友都好像变得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