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龙生前最后几天,曾与丁情谈到,希望他能写个专栏,叫“古龙古话”,将一些古龙作品中的句子作个诠释,没想到只写了这一篇,古龙就去世了!
那一夜,我和古大侠和几位好友,还有一位名教授,共“醉”晚餐。
菜是一道一道的上,酒是一杯一杯的尽,话是一句一句的说,不到半个小时,菜已上了八道,却没怎么动;酒吗?
众人皆有醉意。
所以,豪性皆已上涌,一场混战从此展开,我灌你,你灌他,他灌他的灌个不停,每个人都灌的跟个乌龟一样。
当然呀,在这一场混战中,古大侠是独有的胜利者,他笑嘻嘻地看者众“醉龟”。
他那独特的笑声又响起,响遍这一屋,响透这一餐厅,响散了夜空的浮云。
古大侠的酒量是众人皆知的,可是我很不服气,那一天我非把他灌个大醉不可。
只是这一天,唉!彷佛还很遥远喔。
酒在瓶中消失,豪气在每个人心中上涌。
这时,一向比较寡言的名教授忽然叹了一口气,忽然诉说起他工作上的苦闷,工作上的无奈,工作上的种种是非。
等他的声音在每个人耳边消失时,他又叹了口气,又说:“有一句古话,用在我身上虽不洽当,却满贴切的。”
於是有人就问:“什么古话?”
名教授先将眼镜拿了下来,一边擦、一边说: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此话一出,众人皆讶然了。
这句是古话吗?
是古时候哪位名人说的?
我转头看了看古大侠,他对我耸了耸双肩,苦笑一下。
不错,这句是古话,只是少了两个字而已。
古“龙的”话。
当然了,没有人会去纠正他这句话。
身为教授的人通常都比较固执的,也比较爱面子,既然都是好朋友,又何必为这么一点小事情,大家争个面红耳赤的?
回到天母后,一想到这件事,我和古大侠不禁扶肩大笑。
可是笑声中,却又带着些伤感,带着些无奈。
世上的确有许多事,都是这个样子的。
明明是你的作品,明明是你苦心创造出的,但是享受成果的是别人。
明明是“古龙的话”,却变成了“古话”。
醉吧!
这一夜,我和古大侠当然又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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